和12年前一样,c罗又哭了。他差点就和自己的球队花12年时间重演一场残忍的噩梦。
所有认真的球迷大概都在赛前在脑海中预想过决赛的无数种方式——
1.典型的大赛型闷平;
2.葡萄牙在12年后得偿所愿;
3.东道主光环再次显灵。
最后的结果是2。好吧,如果你认为3也勉强算得上的话。这实在有些令人难以预料:赛前关于法国与那个罗纳尔多的诅咒真的成为了更为夸张的现实。
看球接近20年,也算是老球迷了。随着看球时间的增长,有一件事和身边的球迷朋友们逐渐形成了共识,那就是,在接近于无限的脑容量之中,新认识的球员越来越多;然而内心的位置却越发有限,除了认识太久的老家伙们,就难以再接受“小妖”们入住。
对于葡萄牙也是一样,和很多人一样,对他们的启蒙印象就是2004年夏天,身着酒红色战袍的菲戈、德科和努诺-戈麦斯们。当然,还有那年夏天曾经稚嫩甚至有些非主流的“小小罗”。好吧,还是老实说,在从死亡之组脱围,并且“大难不死”地艰难挤进半决赛之后,我以为心爱的郁金香将能“必有后福”,甩掉“无冕之王”这个并不好听的称呼。
可是那场半决赛让我记住了以上那些人的名字。优雅,沉稳,回味无穷,这就是04版葡萄牙刻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配上大航海时代的背景,以及识别度极高的航海日志(嗯,至今我仍然认为这是最好看的一款足球),决赛的那天,被好奇心驱使的我是真心期待航海家们能够有所作为,携东道主的天时地利人和击败希腊。
(图)2004年的“航海日志”足球
当年与同学开的玩笑还历历在目,大赛前我和班里男生们探讨,如果一届杯赛中,大家喜欢的球员和球星们都早早出局,决赛你们还会看么?没有人直接回答我——一个他们眼中“吕秋芒”——的问题,只是完全不以为意地说,“怎么可能!英格兰肯定能进决赛啊!”嗯,此处并无戏谑,从1998到2004,历经6年,3届大赛,换了3所学校,然而班级中仍然是英格兰球迷占据主导地位,当时我甚至觉得十分俗气。当然,在今天我倒会觉得英格兰球迷们十分值得敬佩……
说回葡萄牙。当时的人们都说他们是欧洲的拉丁派,资历尚浅的我尚无法从字面意思理解何为“拉丁派”,于是别人也换了通俗的解释。
“哎呀,就是巴西!就是阿根廷!脚下技术好,传球好,跑得快!”
“哦,有点懂了。”
“你真的懂了?”
“算是吧……”
“那你说来听听?”
“就是跑得快,晒得黑,长得矮呗。”
这件事情直到毕业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还在被反复提起,看来年少无知的我心中就有着民族沙文主义的萌芽,后来没有走入歧途也是运气不错。
C罗的风格与长相老实的德科、强壮又细腻的菲戈、一看就知道是“大师”的鲁伊科斯塔、潇洒俊朗的戈麦斯完全不同,我不太喜欢他有些轻佻的眉毛和卖弄似的假动作,他过于夸张的背部肌肉看起来有点像动物世界里的蝠鲼。不过我又不能否认,他的风格似乎是最符合大家说的“欧洲拉丁派”的:小技术出色,动作快捷,并且富有观赏性。
(图)后来,看见蝠鲼就想起C罗……
最后,葡萄牙终于还是没能在家门口捧杯,虽然并没有那么在乎他们,但是想想看在家门口将德劳内杯拱手让出,也真的会让人是铭记一生的惨痛记忆。当时我只能联想到在喜欢的男生面前丢脸,这样而已。而真正感受到这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切肤之痛,是在8年之后的慕尼黑安联球场,德罗巴魔兽肆虐一般的逆转和罗本的点球不进;以及2014年世界杯,桑巴军团手搭肩膀念念有词地进入贝罗奥里藏特球场,却在短短30分钟之后就被德国战车将自尊心碾成了碎渣,赛后大卫-路易斯和塞萨尔近乎失控的情绪令我不忍直视;
(以及……现在的法国人。)
2016,拜冰岛人赐福,葡萄牙在一波5连平之后成功夺取上半区的“欧联杯冠军”,居然在扩军之后的欧洲杯直接杀入了决赛。可是过程真的令人难言满意,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努诺-戈麦斯离开之后依然没有一个配得起这套阵容的好中锋,于是最终纳尼和C罗的双前锋在我看来,也只能算是一种无奈的折衷。
不过既然进入了决赛,一切就不一样了。在这低气压的舞台上,所有的常理都有可能被扭曲,并且很有利的一点是,葡萄牙避开了近几年的苦主德国队。
然而一切就这么过于猛烈地发生了,赛前场地内的“幺蛾子”真的成了不祥之兆,励志哥帕耶的一次侧面贴身逼抢就这样几乎断送了C罗12年的等待。
我没有福分和总裁灵魂互换,甚至连私以为走心的体会也可能只是臆想罢了。12年一个轮回,C罗从初出茅庐到举世无双,卧薪尝胆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12年过去了,黄金一代海员早已退休,你甚至会惊讶的发现,曾经的“欧洲拉丁派”的脚下技术甚至在法国人面前都显得如此笨拙。
于是,我真的为C罗感到不公,追梦十二载,而梦碎却只要短短的一瞬间。12年前,你是场上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我花了12年的时间才发现,没有你的葡萄牙根本没有牙——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最特殊的那个人。
从伤退到加时,随着天色渐渐亮起来,朋友圈的一声声怒骂和叹息都变成了一碗碗雷同的鸡汤,什么天妒梅罗,缺憾之美,总裁不哭,两年后、四年后重头再来,大抵这类的。嗯,有时候纪录本身就是一道道坎,克洛泽在巴西人身上打破了另一个巴西人的纪录,而C罗却在法国人这里被拉住了打破另一个法国人纪录的脚步。
刷着朋友圈,我在想,31岁的C罗,大赛的顶点就真的只能这样了吗,缺憾真的要比完美更加动人吗?
还好,多谢埃德尔,你的绝杀能够让我对着朋友圈提前哭丧的人们大声说一句:去你丫的!这碗鸡汤我不喝,我特么就要看C罗拿冠军!!!
(图)人生啊,就是如此大悲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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