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更替的谜题：如何摆脱功勋主帅的阴影

编者按：一支球队在经历过耀眼的王朝之后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来重塑？他们该如何走出前任功勋主帅的阴影？这是曼联如今需要面对的，亦是足球世界里有时不得不面对的一个话题。著名足球作家乔纳森-威尔逊日前就对此展开了探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的观点。

这并不是一个“是否应该”的问题，而是“何时发生”、“谁会是下一个”的问题。就在不久之前，范加尔立即下课的风险犹存，如果不是小将拉什福德的横空出世，那么或许在欧联杯上的曼联就会被中日德兰淘汰，“铁血郁金香”的“即刻离任”也就理所应当了。但无论怎样，几乎没有人会真的相信下个赛季的范加尔还能出现在曼联的替补席上。

即便是红魔仍对足总杯和欧联杯这样能够挽回一些颜面的赛事保留着争冠希望，即便曼联存在着联赛争四的希望并从而还留有取得下赛季欧冠资格的可能，但他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是，自弗格森爵士退休以来，自己在这三个赛季的表现实在糟糕。这般景象无论是在足球世界还是其他领域都并不罕见：接替一位长期任教的功勋主帅的过程从不可能那么简单。

曼联这支球队自1910年老特拉福德球场落成竣工以来就一直坐拥着这座“梦剧场”从而与很多死敌在财政方面的比拼中一直占据着巨大的优势(译注：实际上老特拉福德球场在1909年年末竣工，在1910年2月迎来了第一场比赛)。作为英国足球历史上最成功的球队，他们是赢得顶级联赛冠军最多的球队。然而在如此多的联赛冠军次数面前，实际上一共只有3位主帅率领过红魔赢得过联赛桂冠(译注：除本文提到的巴斯比和弗格森之外，另一位是曼格纳尔)。

这并非是诸多足球文化里的通病。没有太多球队能够为一名主帅在执教中提供如此巨大的权力，更不用说还能让其奠定俱乐部的足球哲学。斯旺西能够在近几个赛季脱颖而出，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俱乐部并没有将太多权力下放给主帅，因此当他们的教练离开时，无论是因为其收到了更诱人的邀请还是遭遇执教失败的尴尬，换帅之后的“天鹅海”并不会经历太大的动荡。

(图)竖立在老特拉福德球场外的巴斯比雕像

然而在英国人的文化氛围中，人们似乎依旧渴望着那些能够建立起一个王朝的主帅：每个人都渴望他们心目中的香克利、巴斯比或是唐-里维们的再度出现。甚至穆里尼奥在他的第二个切尔西任期中也曾制定了一个十年计划。在这种理想中，主帅总是能够率领着一众优异的本土青训球员冲锋陷阵，并且能够以换位思考和相互理解的方式，辅以几笔明智的签约，全身心地致力于俱乐部的建设中。当一切能够如理想一般地进行时，往往最后都能取得极为辉煌的成就——比如说像巴斯比爵士和弗格森爵士曾经做到的那样。然而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当这些打造了球队王朝、构建了治队体系的伟大领袖离开时一切将会如何？

【案例分析：后巴斯比时代的曼联】

巴斯比爵士帮助曼联赢得了1968年欧洲冠军杯，这不但是他为红魔所取得的最高荣誉，他更是让曼联摆脱了十年前慕尼黑空难的阴影，成为了英国历史上第一支欧冠夺冠的球队。然而在1969年1月，巴斯比宣布自己将在赛季末退休。尽管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这位红魔的领路人只有59岁，但他已经在曼联的帅位上坐了24个年头，更不要提期间慕尼黑空难对他的创伤有多大。“我感觉是时候了，”他说，“特别是对于像我这种要在训练场上穿着运动服训导球员的人。如今的曼联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家足球俱乐部那么简单了。”

从他的一番话中似乎可以感觉出当时的巴斯比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提出了设想，他希望能在俱乐部出任类似于体育主管这样的角色，从而令接任的主帅在他的直接领导之下。曾在曼联预备队执教的威尔夫-麦克吉尼斯成为了球队的人选，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在遭遇了腿部骨折之后坐上曼联帅位的。尽管在执教曼联的首个赛季中，麦克吉尼斯麾下的红魔开局慢热，但他最终还是带领曼联获得了联赛第8(译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前在巴斯比执教的最后一季，曼联的名次为第11位)，在足总杯和联赛杯都闯入到了半决赛。

但在接下来的赛季里，随着贝斯特放在足球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少，曼联的状态也渐渐开始下滑，他们甚至还在联赛杯半决赛中输给了当时身处于第三级别联赛的阿斯顿维拉。在节礼日期间红魔接连在主场负于同城死敌曼城和兵工厂阿森纳，并在积分榜上跌至第18位，一时间有关球队更衣室内自立派系和不合的传言四起。麦克吉尼斯最终在12月28日被球队解职，回到了他熟悉的预备队主帅位置，并最终在两周之后选择离开曼联。

巴斯比爵士再次执掌球队，随着贝斯特的状态渐渐好转，恢复元气的曼联最终以联赛第8的成绩结束了那个赛季。“可悲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麦克吉尼斯而战，”球队中场球员大卫-萨德勒在《一种奇妙的荣耀(A Strange Kind of Glory)》一书中对作者埃蒙-邓菲这样说道。“整支球队并没有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来对待他，就是这么简单。而当巴斯比爵士重新走马上任，球队的氛围立刻就变了。”

(图)尽管巴斯比爵士为曼联做出了杰出贡献，但他的影响力也令继任者们苦不堪言

问题出现的一部分原因便是曼联方面并没有明确地界定不同人的角色定位。用巴斯比的话说，麦克吉尼斯与球员间的关系显得“过于亲近了”。尽管这可能是麦克吉尼斯执教失败的原因，但他失败的原因很可能不止于此。作为曼联王朝的建立者，早就树立起权威的巴斯比爵士仍然身处球队之中，在俱乐部高层占有一席之地的他对于转会拥有着最后的话语权，并且还会时不时地与球员们一同打高尔夫球。

在1971年的夏天，曼联将主帅目标锁定在了时任莱斯特城的教练奥法雷尔身上，而其也坚持要求将夺回巴斯比在曼联主帅办公室的话语权(译注：据称奥法雷尔在第一次走进曼联主帅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巴斯比坐在了本应属于他的位置，后者还将他赶了出去，要求其待在走廊)。此时的贝斯特已然在自己巅峰期的末段，在当赛季的前20场中曼联赢下了其中的14场，仅负2场。即便是在节礼日前后遭遇了三连平，但红魔还是能够在12月末的时候位居联赛榜首。不过好景不长，此后曼联在新年以0-3完败西汉姆联，随即遭遇了一波尴尬的7连败，贝斯特也在这期间再次状态全无。最终，曼联再一次获得了联赛第8的成绩。

更糟糕的是，休赛期并没能阻止曼联低迷状态的延续。红魔在之后一个赛季的开局12轮联赛中只品尝到了1场胜利。奥法雷尔认为巴斯比有意阻止他动员红魔阵中像斯特普尼和摩根这样的核心球员，随之他与巴斯比的关系开始破裂。两人的矛盾在时年10月曼联1-4负于热刺之后的俱乐部年度晚宴上达到高潮。当时，小酌过后的巴斯比对着奥法雷尔的妻子安妮称她的丈夫是“一个不听话的混蛋”，并令她好好地让奥法雷尔冷静下来。在之后的周一，奥法雷尔向巴斯比质问他的话究竟出自什么目的。巴斯比则回应称，自己认为查尔顿不应该被放在替补席上，并且巴肯的状态并不好。对于奥法雷尔而言，这绝对是一项公然干预球队事务的行为。

红魔在12月0-5负于联赛副班长水晶宫的比赛成为了压倒奥法雷尔的最后一根稻草。多赫蒂在奥法雷尔离开曼联后3天接过了帅位，并帮助曼联在当赛季以第18位的成绩成功保级。红魔在随后的1973-74赛季还是难逃降级的厄运，不过他们立刻就在第二年重回顶级联赛，并在回归后的首个赛季赢得了联赛季军。多赫蒂还率领曼联在1977年拿到了球队14年来的第一座足总杯冠军，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这一年的夏天，由于他与球队理疗师妻子劳里-布朗婚外情丑闻曝光，多赫蒂黯然下课。

(图)曾经是巴斯比得力助手的麦克吉尼斯无法在前者的干预下继续率领曼联创造辉煌

巴斯比一直矢口否认自己对于曼联的直接干预， 但很多人认为他的存在令继任者们无从施展。在巴斯比著于1973年的回忆录中，他直接了当地回应了那些认为他应该彻底放权的人。“我怎么可能离开这个位置？我怎么可能离开这个我在战火洗礼中创立起来的、在慕尼黑空难后重建的、我深爱到几近为此付出生命的球队呢？”

或许他真的无法离开，但或许这就是问题的根源。这也与利物浦对待香克利的方式截然相反，红军在这位功勋主帅于1974年宣布退休之后便禁止其进入到训练场地。或许这样的举动对于球队的此后的发展才更具价值。

【案例分析：后洛巴诺夫斯基时代的基辅迪纳摩】

纵观世界足坛，或许只有洛巴诺夫斯基的经历能与弗格森的红魔生涯相提并论。这位在1973年便接过了基辅迪纳摩教鞭的传奇教头直至2002年去世前仍然执掌着球队，只是在1982-84年间和1990-97年间暂时离开(译注：这两段时期他曾先后执教过前苏联、阿联酋和科威特国家队)。在执教基辅迪纳摩期间，洛巴诺夫斯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赢得了12座联赛冠军、9座国内杯赛冠军、2座欧洲优胜者杯冠军，并将他崇尚的强硬压迫战术在前苏联足坛发扬光大。然而接过洛巴诺夫斯基“留下的枪”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

直到球队如今的主帅、曾经乌克兰的锋线杀手罗布雷夫自2014年起执掌球队，基辅迪纳摩才算是走出了后洛巴诺夫斯基时代的停滞期，而他已经是洛巴诺夫斯基之后的第8任主帅了(其中约瑟夫-萨博和尤里-塞明都曾两度执教球队)。基辅迪纳摩曾将希望寄托在米哈伊利钦科身上，这位主帅此前曾在洛巴诺夫斯基手下效力，之后还曾是他的助手。尽管米哈伊利钦科在上任后率领球队赢得过2座联赛冠军和1座国内杯赛冠军，但在2004年欧冠附加赛第3轮中主场1-2负于特拉布宗体育之后遭到解职。

“很显然，在队内似乎存在着某些阻止球队继续前进的障碍”基辅迪纳摩的主席苏尔奇斯在宣读决定时说道。“我指的并非是身体疲劳方面的问题，这更多的是心理状态和场上斗志的方面的问题。我们大家都看到了球队在踢特拉布宗体育的时候是什么状态，而去年我们可是在这里战胜了阿森纳，8万名球迷在那场胜利后给我们的是喝彩和欢呼声，然而如今我听到的只有‘丢人！’。”

(图)洛巴诺夫斯基是基辅迪纳摩队史中的伟大主帅，但他的成就也是继任者们永远无法触及到的

当时的基辅迪纳摩倾向于使用洛巴诺夫斯基曾经的弟子们来执教球队，这种举动也无可厚非，毕竟放眼整个乌克兰足坛，几乎所有高水平的球员和教练都曾是桃李满天下的老帅的弟子。然而随着顿涅茨克矿工的崛起，基辅迪纳摩昔日不可撼动的地位也开始变得动摇起来。萨博、莱昂尼德、布里亚克、杰米亚年科，然后再是萨博、看守教练卢兹尼……基辅迪纳摩在四年多的时间里走马灯式地换着一位位教练，然而换回的却只有一座联赛冠军锦标，这与球队此前在国内赛事统治级的表现大相径庭。

每个人来到基辅迪纳摩以洛巴诺夫斯基名字命名的主场时都要经过他的雕像，它被塑造成了一脸焦急地坐在替补席上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不禁会思考：缅怀这位老帅是否扰乱了他们前进的脚步。萨博就坦言他在多次遭遇困难的时候会扪心自问：“如果是洛巴诺夫斯基会怎么做？”无论如何，试图猜测一位逝者的想法终究是困难的，但这位老帅战术理念中的一部分内容始终闪烁着光芒，并随时代不断发展演化，也伴着他走过近30年极为成功的执教生涯。

在尝试无果之后，基辅迪纳摩方面最终在2007年打破了球队引进教练的传统，选择了一位“外来人”：尤里-塞明。这位来自莫斯科的教练与洛巴诺夫斯基并没有太多交集。他在执掌球队的首个完整的赛季里便赢得了联赛冠军，但随后被他的老东家莫斯科火车头重新召回了球队。随后另一位俄罗斯人加扎耶夫接任，但可惜的是他却未能完全适应球队。这之后又一位前洛巴诺夫斯基的弟子赫斯基域特成为了看守教练，紧接着杰米亚年科又短暂地接手了一个月，基辅迪纳摩这才迎来了布洛欣。

布洛欣可以说是洛巴诺夫斯基曾经执教过的球员中最为杰出的一位，这位曾经的锋霸曾在基辅迪纳摩征战了19个年头，可谓是老帅的虔诚信徒。但固执而倔强的他却未能收获一个成功的执教生涯。在仅仅上任18个月之后，布洛欣便在2014年4月黯然离任。

(图)球员时代曾为基辅迪纳摩立下赫赫战功的布洛欣最终也未能挽救球队

基辅迪纳摩尝试从自己的体制内和外围选择多位主帅，但始终无法重现昔日洛巴诺夫斯基时代的辉煌。最终他们转而选择了雷布罗夫，他曾是洛巴诺夫斯基那支闯入到1999年欧冠半决赛的伟大球队中的重要一员，但也曾征战英格兰、土耳其和俄罗斯联赛。他曾是布洛欣的助手，眼界颇宽的他还曾在多特蒙德与克洛普共事过一段时间。他在自己职业生涯第一次出任主帅的首季便获得了联赛冠军，尽管一方面这也受到了顿涅茨克矿工因乌克兰东部地区紧张而陷入困境的帮助，但基辅迪纳摩在欧洲赛场上的表现证明了他们真的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令人焦虑的“前任阴影”】

在两个案例中，最大的问题或许就是球队权威遗留的后续影响：在巴斯比爵士的案例中是他对球队的直接影响；在洛巴诺夫斯基的案例中则是他逝去后对于治队理念墨守成规。麦克吉尼斯和奥法雷尔在执教期间的每个举动都要受到巴斯比爵士所树立的标准来检验：他们究竟是在遵循着巴比斯的执教方式还是违背了昔日的传统？而对于那些曾经执教过基辅迪纳摩的教练们来说，他们发现自己想要做出的尝试并非被俱乐部方面所认为正确的，而只有遵循洛巴诺夫斯基的执教理念才被官方所认可，然而这种执教理念并不能带来成功，糟糕的战绩只能令球队的发展始终偏离于成功的轨迹。

很显然，这样的环境不利于继任的主帅们贯彻和明确自己的执教理念。在巴斯比爵士的案例中，他更是与奥法雷尔计划卖掉的球队核心球员们一起打高尔夫球，此举只能令球队的环境更加紧张。可以想见的是，范加尔不太像会被弗格森的怒视而吓到，但对于莫耶斯来说答案或许截然相反。

有前任功勋主帅所带来的后续影响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毕竟队内总会弥漫着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你不好好利用一下他们的智慧和经验呢？在著名人类学家詹姆斯-弗雷泽所著的《金枝》一书中，开篇讲述了那位在内米名为狄安娜的祭司是如何通过一种“比武审判”的方式杀死自己的前任，从而获得继承了职位。身为人类学家的弗雷泽正是看到了诸多类似于这种仪式化的“羞辱”中的祭祀执行者的残忍行为，才写下了这篇巨著。对于每一个新上任的个体而言，最为至关重要的便是证明自己的作用要比前任们更具价值。

在政治斗争中，选举和革命也象征性地代表着某种“祭祀”——英国保守党内部就“如果撒切尔夫人支持入欧盟的话一切将会如何”进行了激烈争辩，但这被证明没有什么效果；而赫鲁晓夫在1956年那次指责斯大林的“秘密演讲”中所提出对斯大林的清算和对其个人崇拜的谴责令他最终成为了苏联的领袖。这两个结果相反的案例完美地证明了前文的主题。

(图)弗格森曾选定了莫耶斯作为自己的继任者，但这位苏格兰主帅却无法将老爵爷时期的统治力延续下去

无论是巴斯比、洛巴诺夫斯基还是弗格森的案例中，他们所做出的伟大成就几乎无法复制。即便是有人的想在巴斯比们退休或是去世后诋毁这些人曾经的辉煌成就，但他们也很难达到类似的高度。尽管每每在回首时，利物浦对待香克利的方式显得过于无情，但或许这是对俱乐部最为有利的做法：在英国足坛的历史上，没有球队比当时这支红军在处理球队过渡时期方面做得更好。

著名的靴室传统帮助利物浦完成了从香克利到佩斯利再到费根的权力过渡，同时佩斯利本人不重名利的高尚美德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在他的身上从没有出现任何的个人崇拜。

【权力真空期面临的选择】

问题不仅仅只是前任功勋主帅所带来的持续影响，用什么来接替他们也十分重要。在权力的真空期，其他的势力的出现会导致一些小规模的不守纪现象出现，而这也是令麦克吉尼斯和奥法雷尔失败的原因之一。在历史上，这种暂时性的“山中无老虎”现象更是曾数次引发内战。

关于曼联如今所面临的危险，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由于球队CEO大卫-吉尔在弗格森决定退休时亦选择了离开球队。而如今在俱乐部内部则存在着很明显的分歧，一部分新晋上任的高管们更倾向于从商业利益的角度思考问题，另一部分则是受到“92班”支持的那些崇尚球队传统的高管们。

伍德沃德作为前者的代表，制定了一个“扫荡球员市场”型的转会政策，这也使得球队的阵容并不平衡。球队屡屡传出大手笔签约的传闻似乎也昭示了曼联方面的转会策略无非就是基于金钱和赢得关注的目的。近来倾向于任命穆里尼奥的传闻似乎也是出于这种目的，球队需要在同城死敌签下瓜迪奥拉的情况下任命一位以短期内便能取得成功而闻名的主帅来做出回应。

但曼联内部“足球派”的人士对此表示反对。有人认为曼联方面并不会应该令球队坐拥一位会经常引发争议的主帅。还有人忌惮穆里尼奥曾在过往任期中“穆三年”的传统，这样在他离开时只会徒留一众精神疲惫的球员们。

(图)穆里尼奥能否成为红魔的新一任领路人，并率领球队步入到新时代尚存疑团

除此之外，任命穆里尼奥或许还有更大的风险。穆里尼奥的到来并不会解决如今球队存在的结构化问题。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穆帅按照过去三年的指教理念行事的话，那么曼联一定将会继续在转会市场上做出大手笔。这或许对于经纪人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球队的平衡而言则绝非好事。总所周知，曼联的青训是球队在两个伟大王朝中的基础，但自格雷泽家族入主球队以来却遭到了忽视。穆里尼奥此前的执教经历丝毫与“年轻化”这件事不相干，因此很难想见他能像老爵爷在1986年接替阿特金森那般打造出一代代“青春风暴”。

财力强大的球队总是能够用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来“买”到冠军，但持续性的成功所需要的远非只有金钱。

尽管成绩有所下滑，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利物浦或许为“如何进行教练间的交接和过渡”树立了一个优秀的榜样。一个曾经的王朝球队绝对是可以接纳外来力量的，达格利什就曾于1987年先后签下了巴恩斯、比尔兹利和霍顿，在脱离球队原本执教理念的情况率领红军在1987-88赛季踢出了精彩绝伦的足球。

或许完全依仗本队造血也能开花结果，但签下三名重要球员并将球队打造得更富创造力或许更是一个必要的提升。只是希尔斯堡惨案及其后续影响深深地打击了利物浦，达格利什也在随后辞职。而日渐衰败的利物浦因此未能利用好英超所带来的商业开发方面的良机，比如说像曼联在过去二十多年所做到的那样。

对于接手时间尚且不长的雷布罗夫而言，还不能说他已经彻底地令基辅迪纳摩重新步入正轨，但他的执教理念看上去为足坛提供了可以借鉴的模板。他承认并尊重洛巴诺夫斯基的伟大之处，然而尽管这位老帅的哲学依旧影响着这家历史悠久的俱乐部，但雷布罗夫并不会受困于这种教条之中。他始终保持着开拓的精神和广阔的视野，对于他来说，如今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不是生活在洛巴诺夫斯基的阴影中。

然而对于曼联来说，在基辅迪纳摩这个活生生的案例中，这支乌克兰俱乐部也是花费了14个年头才真正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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