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自强不息徒叹息
第4节 你是不是喜欢我
  “舞蹈？”贾秋明满怀期待。
  “舞蹈还能轮得到你！告诉你，国际象棋！我说让你平时多跟我下下棋打打牌，提高提高文化修养吧，现在恶补还来得及。第二个问题，你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么？”
  “有还能半夜找我看球？”
  “孺子可教。她前任男友是自动化系研究生会主席，大名张嘉舫，眼瞅着下个月就硕士毕业了，拿了牛校的全奖offer准备出国，上个月把夏梦雨甩了。算你小子走狗屎运，人家现在处于感情真空期，正脆弱着呢，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哦！”谭孝礼居高临下，拍了拍贾秋明的肩膀。
  “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不会让组织失望的！”
  “那就祝你马到成功！来，先点颗得胜烟振奋振奋士气。”
  谭孝礼再次递上一根烟，又被贾秋明推开。
  “都说戒烟了，你当我闹着玩哪？”
  “哎哟，爱情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大家兄弟一场，我就不说你重色轻友了，总之，我们烟民支队会怀念你的，欢迎你随时重投组织怀抱！”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6月29日，西班牙在决赛中遭遇德国。就连京华大学的考试周也拦不住贾秋明和夏梦雨看球的热情，以及贾秋明对夏梦雨的热情。由于西班牙连续4场比赛都是凌晨2点45分开战，两人相约先在最晚关门的自习室复习到12点半，继而一起去北门外吃宵夜，再转战南门看球。在外人眼中，每每出双入对的两人俨然便是一对，贾秋明也认为，发起总攻已进入倒计时，只待今夜西班牙夺冠喜上加喜。
  因为是决赛，两人特意1点半就早早来到酒吧，然而这里几乎已座无虚席，好不容易才在角落处找到一张小桌坐下。渐渐地，贾秋明发现夏梦雨的目光不停地往两人右侧瞟，便也循着方向望去，很快便在3张桌子外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说似曾相识，是因为他只见过照片，却印象深刻——谭孝礼那张A4纸上，清晰地打印出了他的头像，自动化系研究生会主席张嘉舫！
  贾秋明脑海里转过了无数念头。走过去，先当着张嘉舫同桌一大群人的面把他贬损到无地自容，临走再对桌上的女生说“小心点，这家伙有性病”，这是周星驰的无厘头Style，可惜他没有这么好的口才。走过去，戟指张嘉舫怒喝：“我等了三场比赛，就是想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为夏梦雨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有什么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你欠别人的东西就一定要还！”这是周润发的小马哥Style，可惜他没有这么大的气场，而且这段台词改编后怎么听怎么无厘头。走过去，直接拿整瓶啤酒浇到张嘉舫头上，再拿啤酒瓶开他的瓢，这是郑伊健的古惑仔Style，可惜他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何况说不定还得坐牢。最大的问题是，贾秋明与夏梦雨还只能算人生初见，无名无份，而且他也不清楚夏梦雨对张嘉舫的态度，是因爱成仇，还是余情未了？保险起见，他最终的行事风格，依然是贾秋明Style。
  过了大约一刻钟，对于守候在酒吧中的球迷而言，欧洲杯决赛的垫场好戏上演了。这出戏的主角，正是张嘉舫。
  “哎呀，我的好哥哥，你让人家找得好苦啊！今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不接呀？死相，忘了昨天晚上你有多坏啦，弄得人家现在坐都坐不稳呢！”
  娘娘腔对着张嘉舫说完这番话，便在周围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坐进了他的怀中，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可怜的张嘉舫惊愕之极，竟然一时都忘了将他推开。娘娘腔得寸进尺，腾出一只手开始轻抚他的面庞。
  “这位……朋友，你认错人了吧？”稍稍缓过神来的张嘉舫虽然推开了娘娘腔的手，但仍在极力克制着维护形象，不过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名词来称呼眼前这朵奇葩，美女？帅哥？同学？都不合适，只好叫……朋友了。
  “怎嘛，爽完了就想翻脸不认人啊？死相！人家不管，人家就要你对人家负责。”说完这句，娘娘腔竟然直接对着他的嘴亲了过去！
  纵使城府深如系研究生会主席的张嘉舫，也终于出离愤怒了。他猛一扭头，同时将娘娘腔从怀中推开，破口大骂：“你个死神经病滚远点，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老子跟你也不会扯上关系！”
  娘娘腔倒退了几步站稳，突然面色一变，雨带梨花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喜新厌旧用过就扔，人家恨死你了！在座的兄弟姐妹千万都留个心，这人脏着呢，大家一定要绕着他走，可不能再像我似的被他骗了！”
  哭完这一段，娘娘腔顺手抄起身边一个扎啤杯，泼了张嘉舫满脸，随即在全场目光注视下，潇洒地扭出了酒吧。张嘉舫恨得牙根直痒，不追吧，难平心头之恨，追吧，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么一愣神，娘娘腔便已全身而退，全场目光转而集中到张嘉舫身上。走还是不走？张嘉舫略一计较，如果走，会被人当成是承认了，不走，还有辩解的机会。他当即决定，不仅不能走，连去洗手间洗脸都得暂时押后！
  “脑子有病！”张嘉舫高声痛骂了一句，恨恨地坐回位子上，从桌上的烟盒中抓出一根点上，猛吸了几口。
  整个过程，贾秋明都在留意观察夏梦雨的表情。和所有人一样，夏梦雨最初也很惊讶，但很快就变得气定神闲，甚至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完了这出闹剧。她在想什么？在想张嘉舫到底是不是男女通吃？还是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局？看到前男友如此狼狈，她是出了一口恶气，还是于心不忍？可惜贾秋明不能问。带着这些问号，决赛开始了。
  尽管比分只是1比0，西班牙绝对可算是“大胜”德国，全场占尽优势完全压制，酒吧内甚至有德国球迷，从托雷斯进球那一刻起，就痛骂德国队核心巴拉克，以此另类方式缓解心中的绝望与悲伤。终场哨声响起，西班牙时隔44年后再捧欧洲杯，贾秋明很有默契地与夏梦雨击掌庆祝，但接下来的一幕完全出乎他意料：夏梦雨欢快地跃入了他的怀中！
  一时间，贾秋明手足无措，心跳飙升，张开的双臂不知道往哪儿搁，隔了半晌才轻轻环绕住夏梦雨的腰间。良久两人分开，脸上余温犹在，红潮未退。贾秋明兀自还在回味成年后与同龄女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不经意间瞥见酒吧门口，张嘉舫正注视着他和夏梦雨，直到两人眼神交汇，才扭头推门而出。
  “咱们走不？”
  “再坐一会儿吧，太激动了，缓缓。”
  在夏梦雨的提议下，两人又各自喝了一瓶才踏上归途，而且与以往不同，他们不是骑车，而是推车前行。
  “我发现，后面这5场比赛，你一根烟都没抽。”
  “我戒烟了。”
  “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我吧？”
  进入正题了！贾秋明正考虑如何表现得更大义凌然，更一往情深，夏梦雨突然停住了脚步，抛出一个更重磅的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